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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史铁生《我与地坛》的生命观

来源:   发布时间: 2022年01月04日   作者:赵晨旭 ,广饶县人民法院立案庭法官助理

  2010 年12月31日,史铁生先生与世长辞,引发了许多人的悼念与追思。这个代表着深度与力度的名字,用自己的生命体验书写人生哲思。他的诸多自传性作品,如《秋天的怀念》、《合欢树》、《我二十一岁那年》,无一不以“至真、至诚、至情、至性” 使读者产生一种心灵的震颤和净化。这就是史铁生,以生命书写,以生命引领我们一代人成长。

  今天要分享的《我与地坛》是史铁生先生最著名的一篇自传体散文。谈及《我与地坛》给人们带来的感动,多是因为他的自强不息的精神和小说创作的成就。2020年,在共同经历“抗疫”、“战疫”这一段艰难而又伟大的“战斗”后,再读这篇文章,面对生命的价值和人生的意义,又有了新的体会。

  史铁生先生双腿瘫痪的遭遇,的确是上帝跟他开了一个不算小的玩笑,无情地为他关上了人生的许多道门,但从另一种层面上讲,这也是上帝给予史铁生的一种人生财富,让他在短暂的几十年时间中有机会去体验、感知爱的博大深沉与生命的哲理之思。“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,不足以谈人生”,没有史铁生这样沉重人生体验的人也不足以写人生。这篇散文之所以感动启发了一代代人,正是因为史铁生先生具有正常人难以比及的人性力量,面对厄运虽有过消沉,但更多的是从对生命的思考及解读,是面对命运起伏的平静与从容。

  文章以我与地坛的缘分起笔,贯穿以母爱、地坛中的人们、四季轮回等内容,谈自己,谈地坛,谈生命之意义,关于生命观,从不同维度上围绕“活着”在“活下去、怎样活、活着的意义”展开思考。

  首先是“活下去”。作者一开始也是慌乱与惶恐的,面对人生的厄运,他带着“生存还是死亡”的困惑走进地坛,寻求现实世界之外的一片解脱之地。于作者而言,这既是一方逃避消解痛苦的静地,也是一块孕育哲思的沃土。他在地坛的宁静中“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,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。”关于活着的第一个层面——“活下去”,作者很快得出了答案,“一个人出生了,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,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;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,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,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,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。这样想过之后我安心多了,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。” 地坛之约进行到这里,作者那痛苦的心灵已经得到了最初的解脱,我们也得到了第一层深度上的生命启示,既然死都不必急于求成了,何不试一试活下去呢?

  接下来便是“怎么活”。“活下去”只是一个抉择,而怎样活却是一个艰难漫长的践行过程。在这里,地坛不仅承载了他的痛苦,也给了他许多生的启示。史铁生插入了一段看似突兀的四季轮回,令人惊叹喻体和喻意之间的贴切精到,作者要表达的是自然界的运行法则带给自己的宝贵人生启示。 “春天是卧病的季节,否则人们不易发觉春天的残忍与渴望。夏天,情人们应该在这个季节里失恋,不然似乎对不起爱情。秋天是从外面买一棵盆花回家的时候,把花搁在阔别许久的家中,并且打开窗户把阳光也放进屋里,慢慢回忆慢慢整理一些发过霉的东西。冬天伴着火炉和书,一遍遍坚定不死的决心,写一些并不发出的信。”作者借四季表达人生感悟,似乎不经历苦难不经历失去哪知拥有过的意义,因此我们常说一个命运越是坎坷的人,他的人生应是越充盈的,一个命运越是顺利的人,他的人生是越单薄的,一些在无望和痛苦中才能感受到的生命力量,在无望和痛苦过后才能感受到的存在的价值与珍惜,一帆风顺的人是无法获得的。一个智者在厄运过后应该迎来收获的秋天,思考的冬天,经历过痛苦挣扎的心愈发澄澈与宁静,参透了生死,参透了人生意义,在火炉和书边,慢慢整理这一生的财富。这财富不是有形的物质,他是只有经历才能带来的人生馈赠。怎么活?我想简单的说来便是一句话:“即使看不清未来 也绝不放弃现在。”同时请你一定要相信,命运在众人面前是无常的,同时又是平等的,所有的人生经历都将化为最宝贵的财富,勇敢的坚持过苦难,你会收获比春天更为丰盈的冬天。

  最后史铁生生命观的升华落脚到“活着的意义”。他用不太久的时间理解了死, 却在地坛里花费了十五年的时间去思考生的问题。这是一个痛苦的心理历程, 是一个不断轮回超越的过程。死是个瞬间的事情,而生却要漫长得多、曲折得多。生来死去,这都是人生在自然命运前不能选择的事情,只需足够坚强,每个人都能以各种姿态完成自己的人生旅程。但活着的意义却是需要个人去参悟的,这就是前文中提到的坎坷与丰盈的人生之间的关系,生命之痛使人沉思,正是在沉思中有人参透了活着的意义,而有人一生碌碌而终。

  《我与地坛》这篇文章表面上写我与地坛十五年的缘分,实则写我与生命,可谓直指人心,荡气回肠。其中流露出的深刻哲理、真挚情感令人为之动容,因之思考。以艰难的人生岁月为素材,反复咀嚼体味阐发人生哲理,史铁生先生的可贵之处便在于他的平实、宁静:他没有再痛苦,也没有再呐喊,在参透了天地生死以后,活着与死去都不再是一件值得心急的事情。让我们感受到要一种淡泊宁静姿态,去面对生命的起伏与人生的百态。

  感谢史铁生先生,他基于苦难的人生经历,用文学形式表达出的生命哲思,给予我们无价的馈赠,让我们更懂得如何去更好地实现人生的价值,更加珍视生命、珍惜生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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